西雅圖煤氣廠公園:從濱水工業遺址到都市景觀公園
園區保留的高塔總共分為兩類:六座合成氣體發生塔和附帶的處理塔;石油吸收器和冷卻塔。當理查德·哈格走進廠區的時候,他寫道:“我想,這真是愚蠢,為什么不去拯救你身后的高塔呢?看,這兩個,像是丈夫和妻子?然后你再想想,哦,等一會兒,還有另外四個,那些就是孩子們……于是,我開始產生越來越多的想要保存更多的構筑物的想法。”
今日,煤氣廠公園擁有580米的湖岸線,最深處伸入聯合湖120米,保存氣化塔為裂塔(Cracking Tower),鍋爐房轉換為野餐棚并配有桌子及燒烤架,一座排氣壓縮機建筑改造成露天的谷倉,并刷以鮮艷的色彩,使之成為兒童游戲的迷宮。
1971年公園規劃平面(圖片來源:Rechard Haag Associates Records)
充滿戲劇性的場地和歷史建筑的結合,加上公園開創性的設計,使煤氣廠公園在1975年開放之初,便受到了舉世矚目的認同。盡管不是所有工業建筑都保留下來,然而氣化塔、管道特有的復雜陣列,成為工業時代獨有的特征語言,參與重構了整個公園,成為公園的視覺焦點和城市工業歷史的紀念碑。工業建筑以一種“丑陋”的姿態入侵景觀,這種精心設置的對比與沖擊,出乎意料地激發了后工業時代特有的都市生活體驗。
漫長的修復:生態凈化之路的起起落落
在工業建筑是否應該保留的問題被提上議程之前,1960年代,公眾更關心的議題是工業廢棄地是否應轉化為開放都市公園。一方面,市民對工業廢棄地的抗拒,來源于對工業制造構筑物巨型尺度的懼意,另一方面,工業遺跡的環境污染和生態安全令市民十分不安。
煤氣廠公園被認為是工業遺跡污染修復中,最早使用生態學原理支撐的軟技術處理手段的先驅,并以其最先采用植物修復技術(Bio-phytoremediation)揚名于外。然而,事實上,煤氣廠公園的生態安全危機遠超出預期。
當1956年煤氣廠關閉時,土壤污染十分嚴重。理查德·哈格沒有把污染的土壤全部鏟去,而是在清理表層土壤后,在土壤中摻進一些腐殖質和草籽,來增加土壤肥力,以此培植一些微生物和植物“吃掉”這些污染物質,從而凈化污染的土壤。一方面,采用生物化學的方法,引進能消化石油的酵素和其他有機物,逐漸清除土壤深層的污染物,另一方面,選取便于維護的普通草種,以降低公園的維護成本。經過一段時間修復,場地被認為已“治愈”并做好準備面向公眾開放,以至于在1974年的環境影響聲明中,政府更多側重于對城郊公園的交通可達性以及對周邊社區的噪音影響分析。
然而這篇聲明日后被視為極其短視的判斷:1984年,因在湖水和“風箏山”發現致癌物質,公園暫時關閉;1985年,公園被覆蓋上一層一英尺的干凈土壤;1989年的環境影響聲明指出,公園深處的土壤中含有少量苯、二甲苯、萘、氰化物和鎘的混合物質,并會周期性地通過路面裂縫滲出地表,而移動土壤則會導致致癌物直接暴露,聲明最后結論則是目前未發現煤氣廠公園有嚴重的健康威脅;1996年,一項土壤清洗法案擺上議程;截至2001年,400萬美金被用于土壤清潔。致癌物依舊殘存于土壤深處,雖然數量不多;化學殘留物質依然向湖水中滲透,雖然速度極其緩慢;微生物孜孜不倦地轉化污染物,然而速度還不夠快。湖畔矗立的污染警示牌提醒著人們危機仍在。
公園內的安全警告(圖片來源:Seattle.gov)
編輯:guo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