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1-22日，2019衡水湖生態文明國際交流會在衡水市舉行。在21日的“水生態與濕地保護”論壇上，鹿特丹伊拉斯姆斯大學住房與城市發展研究所博士安若雅女士發表演講，從城市化帶來的挑戰講起，介紹了荷蘭鹿特丹的生態系統治理經驗，提出通過彈性設計等方法，將生態性和社會性因素融入水環境治理。

△安若雅在衡水湖生態文明國際交流會上演講

　　城市化帶來的挑戰

　　現在很多城市都在進行大幅擴張，擴張速度快于城市人口。中國也遇到了這方面的問題。這種城市化擴張對資源是非常大的壓力，因為要大量利用自然資源來保證城市的擴張。有一些城市化擴張的區域，其實與生物多樣性區域非常鄰近。所以我們考慮的問題是：生物多樣性較好的區域，還能在城市中心有很好的發展空間嗎？

　　我們也發現城市化讓城市里綠色空間的質量有所下降。綠色空間不僅僅是說城市里的草地空間，還包含了綠色屋頂、河流以及其它的植被空間。研究顯示，住在城市里的人更容易受到環境問題的影響，而氣侯變化讓這些環境問題更加嚴重，更加復雜。城市居民對他們的娛樂場地和綠地也不太滿意。

　　生態系統的重要性

　　為什么綠色空間對住在城市里面的人非常重要？因為自然環境空間能夠為人類提供生態系統服務。生態系統服務是指生態系統直接或間接地為人類提供的利益。一共有四種類型的生態系統服務。首先是供給性服務，比如說大自然為我們提供食物、水資源等等。第二種是調節性服務，大自然可以幫我們凈化空間。第三種是支持性服務，即為其他生物提供良好的棲息地和生存環境。第四種也是我們常常忘記的，是生態系統提供的文化性服務。我們在城市里享受的娛樂空間、游覽空間，都是大自然所提供的。

　　整體性的視角可以讓我們從社會和生態兩個角度全面地去看待這個系統。這是人與自然相互呼應和相互依賴的一種系統。為了治理生態系統對氣侯變化方面產生的壓力和難題，需要不同級別的部門、不同利益相關者之間相互合作，相互協調。

　　荷蘭鹿特丹的生態系統治理

　　鹿特丹市對生態系統的治理，分為五個不同部門。1）城市發展辦公室：制定城市環境的愿景、戰略和政策方案。涉及城市特色的維護、設計和恢復，如城市的綠地、公園、街景、水景和所有其他城市景觀設施。2）可持續發展規劃辦公室：將能源規劃、空氣質量規劃和噪音管制規劃結合起來，制定可持續發展的愿景、戰略和方案。3）氣候適應辦公室：保護鹿特丹市免受氣候影響的戰略建議和戰略制定。4）三角洲計劃：一個跨國家、地區和地方行政和咨詢層面的縱向一體化和政策執行平臺。5）鹿特丹氣候倡議：包括來自地方一級的各種行動者，它是一個橫向一體化的平臺。

　　特別要講一下鹿特丹的氣侯行動（Rotterdam Climate Proof Adaptation Programme）。這個項目的特點是結合了當地市民的參與。在這個可以將水與機遇聯合起來的項目中，對氣侯變化的適應和空間的發展是密不可分的。這種特殊的方法讓城市規劃師也能夠創造出新的城市設計，而且很有效地解決了當地氣侯變化帶來的問題。我們做的一些其他的項目，在確保城市具有很好自我恢復能力和彈性的同時，也增強了城市的整體吸引力。適應性特點和當地的經濟發展也緊密地結合到一起。

△鹿特丹氣候變化適應策略

　　水的挑戰

　　這些年來，鹿特丹港口擴張了很多，目前是歐洲第二大港口。關于水資源面臨的挑戰，我們有降雨的問題，有地下水的問題，有排洪的問題，還有從上游流下來的水的問題。還有一些和氣侯變化相關的問題，比如說洪澇問題、水質問題以及過多的降雨或者干旱，以及熱導性問題。除此之外，還面臨著城市化、土地利用、空氣污染、生物多樣性減少、娛樂設施減少等情況。

△鹿特丹的發展擴張

　　鹿特丹港特別推出了一些適合當地的解決措施，比如說在2025年希望可以100%解決氣侯變化所產生的問題，希望這個城市變成一個具有吸引力，并且經濟能力很強的城市。而且希望這些措施都是由本地的驅動力帶動起來的，并且希望把遠期的愿景和近期的行動結合起來考慮。

△水的挑戰

　　需要營造一個具有彈性的系統，恢復能力和適應性的系統。不僅需要規劃好整個系統，也需要運營好、經營好整個系統。從適應性這一點來講，有很多當地的小規模的解決措施，同時可以在大范圍內起到很好的效果。合作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并且保護性的行動要與其他的活動相結合。而且我們的共同目標，應該是為了更好的生活，更好的社會環境、經濟環境和生態環境。

　　我們列出了四方面的措施，希望具有彈性，以及自我恢復的能力，所以希望把污水處理系統和吸水平臺相結合。為了進行水資源的保護，并且與水資源共生，我們把科學技術和大自然結合到了一起。從項目中大家可以看到，水真的提高了公共區域活動的質量。

　　水的機遇

　　同樣是水的機會，可以想一想有更多層面、更多功能的措施。可以想象一下，要想儲存水的話，可以將儲水與降雨結合，與水空間、娛樂項目結合。當地最大的一個車站，前面的一片空地是市民使用的公共區域，空地下面就是儲水箱。這也是一個地下儲水系統，而且這個儲水系統，甚至在博物館的地下空間里也有這樣的設計。

△地下儲水系統

　　Benthemplein水廣場設計很有趣，是一個公共空間的區域，沒有降雨的時候呈現干旱狀態，人可以使用這個空間，但是地形決定了它在下雨之后會形成很好很自然的池塘狀態。

△Benthemplein水廣場（正常時）

△Benthemplein水廣場（降雨后）

　　也可以把水資源和空間設計相結合。娛樂項目中也有。比如一個城市中的泄洪通道，平時沒有水的時候，水位比較低的時候，人可以利用這個空間在岸邊游走，等有水的時候就是一個很好的蓄水空間。

　　非常有意思的一個項目Dakpark，綠色部分是一個綠色屋頂，同時也是一個河岸堤防，下面有很多商店空間，是一個多功能場所，可以多重受益。多重功能，是講同樣一個場地可能具備防洪功能、公園功能以及適應性和其他能夠為當地居民帶來好處的功能。

△Dakpark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不同部門，以及不同層級管理部門的協作。因為一個部門不可能完成這么復雜的工程項目，一定要相互溝通，很好地協作，才可以做得出來。表中展示了鹿特丹港的管理模式。我們還和周邊的城市分享合作，還有國家層次上以及國際層次上的合作。

　　不要忘記公民在這里面也充當著非常重要的角色，也就是公民參與。具有恢復力、具有彈性的城市，就是說每個人、每個部門、每個環節都有自己適應問題以及調整的能力。

　　關于恢復力或者彈性，有一些黃金法則。包括需要經常監測適應性的情況，需要盡量少人工干預，同時要有一雙發現機遇的眼睛，需要有能力預測未來可能發生的各種情況，還需要相互合作，加速吸收新技術、促進創新等。

　　有了恢復力黃金法則之后，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需要結合多方面的知識，培養多樣性的發生，也需要培養自組織的能力以及社會生態系統的整體狀態。必須學習如何與一些不確定性共處。

　　小結

　　綜上所述，總結一下三個主要關鍵點：首先是采取綜合性的辦法，讓不同的部門聯合起來合作。第二，需要變成有多功能性的整體狀態，并且有共同的利益目標。不僅要融入工程性，建筑性的東西，生態性和社會性因素也要融入進去。第三，需要很好地管理、治理環境，需要所有的人，包括專家、政府和整個社會共同合作，共同努力。

　　安若雅（Laura Quadros Aniche）：鹿特丹伊拉斯姆斯大學住房與城市發展研究所博士，項目主管。